第65章 溫月的打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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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溫月的打算
溫嘉欣離職的事很快傳開, 但這並沒有平息股東們的不滿，因為股票仍是一片綠。直到溫榮生出面，說會盡快解決這件事, 大家的焦躁才漸漸平靜。
百貨公司商戶那邊則是溫月去安撫的, 她先是擔保情況一周內會好轉，然後簽署文件免了大家半個月租金。
商戶倒不是貪這半個月租金, 能入駐麗榮百貨的都不是小商戶, 不差這點錢。尤其是入駐灣區麗榮百貨的那些商戶, 很多一兩天的收入就能抵半個月租金，就算公司免掉他們租金，算下來還是虧。
但做生意哪有一帆風順, 就算他們租的不是麗榮百貨的商鋪, 在其他商場也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。
他們這麽好說話, 也是看在溫月的面子上。
雖然溫月當上總裁時間不長，但確實很有辦法, 一套組合拳下來, 各區商場客流都提高不少，在同地段商場中名列前茅。
只要麗榮百貨能恢覆到出事前的客流，他們是很願意和公司搞好關系，合約結束續租的。
當然, 如果溫月說的好轉是指客流比現在好，但不足以前三分之二甚至一半, 也別怪他們翻臉無情提前退租。
人不為己天誅地滅，他們當然不可能為了和麗榮百貨維持良好關系, 而虧錢留在這裏開店。
溫月安撫好商戶的同時, 溫榮生也有了動作——他接受了香江發行量最大的商業報紙采訪。
采訪中，溫榮生正面回應了近期香江市民對於他的猜測。
他沒有果斷否認溫嘉欣和徐天恩拍拖的事, 只說她沒有帶過他回家，作為父親，他尊重每個孩子的交友喜好，並不會過分幹預，更不會調查她身邊每個異性的家庭情況。
然後說自己和徐長榮在商業宴會上見過幾次，沒怎麽聊過，更不知道對方早已走入歧途。並表示不為他感到可惜，因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，從他依仗權勢作惡開始，他的結局早已註定。
也說自己會引以為戒，吾日三省吾身。
又從光明慈善基金談到整個慈善行業的問題，說希望相關部門能借此機會掃除行業弊端，並表示願意第一個被查，且保證名下的慈善基金成立後的賬務全部可查，每一筆資金都能追溯去處。
溫榮生首富的名號不是虛的，和他有關的事，熱度向來不低。報紙一上市，他的采訪就迅速引起了熱議，整個香江慈善行業都為之震動。
有從業人士氣得在家裏跳腳，恨不得立刻買兇暗殺溫榮生，也有從業人士喜出望外，連忙跟上表示願意接受審查。
政府相關領導看到，也迅速組織會議，商討後成立了臨時調查組，專門負責這件事。
隨著好消息接連傳出，香江市民也都振奮起來。
雖然審查結果一時半會出不來，但大多數人覺得溫榮生既然敢當這個出頭鳥，名下慈善基金肯定是沒問題的，更不可能和徐長榮同流合汙。
否則他幹了這麽招人恨的事，真有問題，那些借著慈善斂財的人能放過他？肯定要想盡辦法曝光他的醜事啊！
溫榮生也不可能明知道自己經不住查，還強撐著出頭，雖然麗榮集團因為溫嘉欣和徐天恩走得近，而被市民遷怒。
但普通市民的憤怒持續不了太久，隨著光明慈善基金的案子落幕，大家很快會忘記這些事。
倒是這次得罪的人，才會一直盯著他，隨時等著揪他的錯處，更有甚者還可能買兇報覆。
所以細究起來，溫榮生這個出頭鳥當得很得不償失。
於是報紙一上市，身陷輿論的溫榮生就迎來了口碑大反轉，連帶著麗榮集團旗下各子公司股票也跟著止跌，甚至開始飄紅。
堵在麗榮百貨商場門口，要求溫家給的說法的人都散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因為看到報道，決定用進商場消費來支持麗榮集團的普通市民。
雖然斷掉的客流想瞬間恢覆到高峰很難，但隨著進店顧客增加，商戶們總算看到了恢覆的希望，自然更有耐心繼續觀望。
等審查工作結束，政府公布結果，證明溫家名下慈善基金每一筆支出都清楚明了，沒有查出任何問題。
麗榮集團旗下各子公司股票開始起飛，商場客流也開始迅猛增長。
不過，商場客流猛增不單是因為審查結果出來了，更因為溫月推出了國慶大促活動。
香江市場繁榮，到九十年代促銷手段已經非常豐富，但再豐富也比不上三十年後。溫月前世生活的年代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，至少有一百天商家都在為了節日搞促銷。
春節中秋這種傳統節日要過，光棍節雙十二這種為購物生編硬造出來的節日也要過，還有什麽年中大促，能從五月初促銷到七月底。
這時候的香江，促銷基本局限於傳統節日，以及受西方影響過的聖誕節感恩節等，另外英女王的生日也是法定節假日，很多商家會進行促銷。
像十月一號的國慶節，回歸前香江是不怎麽過的，只有部分地方會在這天掛起五星紅旗，這些地區也常被稱為“解放區”。
但和香江六百多萬人口比起來，選擇這一天過國慶節的人就不那麽多了，而選擇這一天進行促銷的商家就更少了。
溫月決定在這天搞促銷，公司裏反對的聲音不小，反對的人倒不是不認可這天是國慶，只是覺得太冒險。
畢竟現在是九四年，香江仍是殖民地，還沒有回歸。
也有人擔心這麽做，會引起不認可新華國的人不滿，到商場搗亂。
但溫月覺得這不是問題，香一直有商家和普通市民選擇在十月一號過國慶節，和香江總人口比起來這部分商家和個人可能不多，但和麗榮一家公司比起來又不少，香江政府沒有禁止過這種行為。
不可能多了他們一家公司在這一天搞促銷，香江政府就突然改變政策，畢竟他們的祖國已經強大起來，任人欺淩的時候早已過去。
至於那些分裂份子，溫月更不會怕，他們敢惹事她就敢報警，他們不進商場消費她更是求之不得。
於是國慶這天，麗榮百貨各區的百貨商場都掛起了五星紅旗，促銷活動也如火如荼地搞了起來。
活動很成功。
不管在什麽年代，在香江這片土地上，一顆紅心向祖國的人永遠是大多數。
雖然有些人感情沒那麽外露，又或者膽子沒那麽大怕惹事，所以沒有像那些更大膽也更情緒外露的人一樣在這一天掛起紅旗。
但他們也會在這一天用自己的方式，去支持那些掛起紅旗的商家和個人，或是進店消費，又或者路上遇到沖對方露出個善意的笑容。
這部分人非常樂意在這一天走進麗榮百貨的商場消費。
而且十一嘛，內地有假期的，改開後內地出現了不少有錢人，他們很喜歡在節假日出游。在很長一段時間裏，香江都是熱門旅游地。
這些來到香江的內地游客，就算不是奔著麗榮百貨來旅游，逛街看到有促銷活動肯定也願意進去看一眼。
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！
促銷活動持續了三天，而活動第一天，麗榮百貨的客流量就迅速恢覆到了巔峰水平，第二第三天和前一天比起來又有所增長。
雖然節日過後，客流稍稍回落，但降幅不大，總的來說比麗榮集團口碑受影響前要好一點。
看到數據，入駐麗榮百貨的商戶們徹底放心。
而麗榮百貨的股東看看溫月，再想一想入職麗榮地產不到一個月就被迫離職的溫嘉欣，由衷地生出一股慶幸。
於是當溫榮生提議讓溫月提前轉正，大多數股東都投了讚成票。
少數投反對票的基本都有自己的心思，比如就是看溫月不爽，又或者蠢蠢欲動想拉下文月自己上位。
但這種人是少數，他們的反對並沒有影響到最終結果，所以進入十月沒多久，溫月就提前摘掉了職位前面代理兩個字，正式成為了麗榮百貨的總裁。
雖然代理總裁只比總裁多兩個字，能行使的權利和要負責的工作明面上沒什麽差別，但成為總裁後溫月才知道，兩者負責的工作確實沒差別，但能行使的權利差別可真不小。
摘掉代理兩個字後，溫月明顯能感覺到說話管用了，想推行新政策時遇到的阻力也小了，日常工作更是絲滑無比。
哦，收入方面也有了變化。
跟代理時比起來，溫月工資翻了近一倍，零花錢也漲了——在她的強烈要求下，溫榮生答應將之前補償她的工資轉成零花錢繼續發放。
煩人的事也有，她的交際變多了，今天這個富豪的老婆請她去做SPA，明天那個名門千金邀請她參加游艇派對，還有各種宴會邀約，商業的私人的都有。
當鹹魚的時候，溫月是很樂意答應這些邀約的，多見人才能多吃瓜嘛。
但現在的她每天都很忙，下班只想回家躺著，根本不想掛著假笑跟人寒暄。而她的想法發生改變，和她從徐家這口瓜裏獲得了六百萬吃瓜值也有關系。
又一次兌換生命值後，她的剩餘壽命已經增長到了四十一年，而她今年二十五歲，加起來她至少能活到六十六歲。
六十多不算長壽，但也不算短命了，何況她賬戶裏還剩了兩百萬吃瓜值，且未來還能持續掙吃瓜值續命。
吃瓜需求不再迫切，溫月自然怎麽舒服怎麽來，商業性質的宴會挑重要的去，私人宴會挑心情好的時候去。
時間長了，溫月難請也成了香江豪門圈裏公認的事。
以上都是後話，隨著溫月轉正成為總裁，光明慈善基金的案子也到了審判階段。
這個案子中被判終身監禁的人不少，名單拉出來一長串，但徐天恩和徐天揚這兩兄弟刑期都不長，坐完牢出來也就三十多。
至於徐長榮，因為在開庭前得知徐家破產的消息就一命嗚呼了，所以沒有接受審判。
判決下來後，光明慈善基金被正式查封，徐長榮名下財產也基本被追繳。
這點和原著裏不太一樣，原著裏因為徐氏沒有徹底倒閉，所以變賣部分產業後得來的錢足以支付罰款和賠償。而徐天揚繼承到的徐氏地產規模雖然縮水很多，但依然能讓他躋身富豪圈，過著奢華的生活。
這輩子徐氏倒閉徹底，徐長榮名下資產全部用來抵賠償也不一定夠，所以徐天恩和徐天揚基本繼承不了什麽財產。
所以這兩兄弟不但成了階下囚，還成了窮光蛋。
而這並非結束。
徐家做的事人神共憤，就算進了監獄，他們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。不止他們，涉及這起案件中的所有人都是如此。
但這依然不夠，至少平息不了受害者家屬的痛苦與怒火。
好在這起案子到這裏並沒有完全結束，警方會繼續追查境外的拐賣團夥，努力解救更多受害者。
雖然不知道警方能查到哪一步，但只要他們在繼續行動，希望之火就不會熄滅。
與此同時，針對整個慈善行業的清查活動也在繼續。
相關部門查封了一批慈善基金，但也有不少基金通過了審查，讓熱衷慈善的香江市民沒有徹底心寒。
這些通過審查的慈善基金很快組織起來，和相關部門一起制定了新的，同時也更嚴格的行業準則，並發聲日後會按照準則行事，做到每一分錢都有處可尋。
……
隨著事情告一段落，溫嘉欣離職的事也再瞞不住，遠在英國的徐美鳳收到消息，立刻打來越洋電話。
電話裏，徐美鳳氣憤問道：“你回去前是怎麽跟我說的？為什麽進公司才一個月你就被趕了出來？你平時不是很優秀嗎？為什麽連挑選慈善基金這麽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？”
離職後的這段時間，溫嘉欣過得很不好。
溫嘉琪性格無腦，說話做事從來不知收斂，溫嘉欣剛回國進公司做事風光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挑事，何況她如今落魄了。
偏偏她們又住在同一屋檐下，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，導致溫嘉欣現在每天都要被溫嘉琪嘲諷好幾次。
而且這段時間她總忍不住回想，在書房和溫榮生談話那晚他最後說的那句話。
當時她覺得離職是一時的，只要爹地願意，她早晚能回公司。
可一覺醒來後她越想，越覺得她爹地可能不是這個意思，她可能很難回到公司了。而回不去公司，就意味著她再難得到爹地的認可去競爭繼承權。
聽著母親的質問，溫嘉欣忍不住捂臉，聲音難受道：“媽咪，我也不想的啊，光明慈善基金是香江最有名的慈善基金，那麽多公司向他們捐款，名人和他們合作，誰知道他們背地裏居然、居然會做出這種事！還偏偏在我定下後他們合作後出事。”
徐美鳳雖然遠在英國，消息渠道又被溫嘉欣堵住，晚了這麽久才知道她離職的事。可知道出事後，她立刻聯系人仔細查了一番前後因果，所以根本沒被糊弄住。
聽到溫嘉欣在她面前推卸責任，怒道：“你還好意思說？就像你說的，和光明慈善基金合作的公司名人那麽多，為什麽別人都沒有出事，只有你出事？”
溫嘉欣止住聲音，她知道原因，卻不敢說出口。
“因為你蠢！”徐美鳳罵道，“我就不明白了，你這麽缺男人嗎？平時什麽時候拍拖不行？等你繼承徐家，想要什麽樣的男人不行？為什麽非要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和徐家人不清不楚？”
徐美鳳這話太難聽，溫嘉欣人都被罵懵了，過了兩秒才說：“我沒有想怎麽樣，我只是、只是……”
只是見徐天恩符合她的擇偶標準，又沒想過光明慈善基金會出事，以為趁著工作便利接觸幾次不會有關系。
誰知道就那麽巧。
徐家偏偏在這時候出事，還把她拖入了泥沼。
溫嘉欣捂臉痛哭：“媽咪，我真的不想的，我也想做好事，可這件事根本不受我控制啊，這麽多年徐家都沒出事，誰知道會在這時候出事？我也只和徐天恩吃過幾次飯，出席過一次義賣會，當時也是因為有合作，我不好駁他的面子，才和他一起出席，誰知道媒體知道後會說我們在拍拖。”
“誰知道誰知道，你只知道這麽說，可這一切為什麽會發生？都是因為你的不謹慎！你和慈善基金接觸時代表的是麗榮集團，你是捐款人，你為什麽不好駁他的面子？媒體報道你們在拍拖，你為什麽不反駁？”
不等溫嘉欣回答，徐美鳳便說，“因為你感情用事，公私不分！你被徐家的財富迷了眼，把自己放在了低位！你以為徐家是助力，可它實際上卻是泥沼！你太自大了，你還愚蠢！你以為你爹地讓你進公司，是想看你為了個男人影響自家公司利益嗎？你做的這些事，根本就是在舍本逐末，最終的結果也只會得不償失！”
“媽咪……”
到底是自己女兒，罵完出了氣後，徐美鳳聲音緩和下來問：“嘉欣，你知道大房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嗎？”
溫嘉欣回憶著徐美鳳說過的溫榮生的發家史，說道：“因為，大太太她太相信男人。”
“對。”徐美鳳說道，“所以媽咪一直教導你，不要相信男人，也不要想著去依靠男人，他們不會與你共享財富，只會像螞蟥一樣吸你的血，想方設法吞噬你原本擁有的一切。”
“媽咪，我知道錯了。”溫嘉欣哽咽著說，“我現在應該怎麽辦？爹地說讓我以後不要去公司，他是不是不會再給我機會了？”
遇見溫榮生以前，徐美鳳只是一家餐廳的服務員。
她工作的地方也不是什麽高檔餐廳，對服務人員要求很低，不需要學歷，更不用會說英文。
那時候徐美鳳很不思進取，她沒想過要努力學習，至少學會英文，去更高檔收入也更高的餐廳工作。
她最大的煩惱是如何讓爛仔男友改邪歸正，和她結婚過平凡生活，又或者她要不要甩掉對方，去找一個老實本分的人結婚。
但在她做出決定前，她遇到了溫榮生。
當時他已經是大老板，正常情況下，他是不會出現在她工作的餐廳的。但那天偏偏情況特殊，他出現了，又恰好是她服務他那一桌。
他們因此認識，然後在他的主動下有了更多接觸。
在那些接觸中，她見識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。
那是有錢人才能看到的世界。
為了能在那個世界紮根，她一改過去的懶惰，學英文，上夜校，努力跟上他說話的節奏，去揣摩他每句話的意思，最終成為了他身邊最溫柔的一朵解語花。
雖然出國好幾年，和溫榮生感情變淡，但徐美鳳依然能從他的只言片語中，迅速揣摩出他的真實意圖。
徐美鳳說：“如果你像溫嘉琪一樣，每天在家閑著，你爹地肯定不會給你機會。但如果你能像溫月一樣，自己做出一番事業，未必不能再入你爹地的眼。”
“媽咪你的意思是？”溫嘉欣說完，屏住呼吸等待著徐美鳳的解釋。
徐美鳳卻沒有逐字逐句解釋，只說：“我名下有一家貿易公司，從明天開始，你去那裏上班。”
受過一次打擊的溫嘉欣不如以前自信，聞言第一反應是：“貿易公司？我沒有做過啊。”
“不去貿易公司你想去哪？進別人家的公司繼續端茶倒水？在自家公司你想被你爹地看到容易，去別家公司你何年何月能再入你爹地的眼？”
徐美鳳很不滿溫嘉欣的態度，說道：“何況你再怎麽樣也是名校商科畢業，如果學了這麽多年，你連管理一家小公司都做不到還爭什麽？不如趁早找個男人嫁了，至少溫家落到大房手裏後，只要你厚著臉皮占著正房位置，夫家總少不了你一口飯！”
聽到徐美鳳前面勸自己不要想著依靠男人，現在又讓她找個男人嫁了，溫嘉欣只覺臉上火辣辣，連忙說道：“媽咪，我不想嫁人，我願意去貿易公司工作。”
“你能這麽想就行，”徐美鳳勉強滿意，說道，“你也不用太擔心，進公司後我會安排人帶你，也會和認識的人打招呼，讓她們多照顧生意。”
“這……”溫嘉欣遲疑問，“這樣拉來的生意做成了，爹地會認可嗎？”
“他為什麽不認可？我們這個圈子裏，哪家年輕人做生意不靠家裏不靠關系？就連你爹地他們，平時不也要想方設法維持關系嗎？”
如果溫嘉欣不是親女兒，徐美鳳肯定會說她迂腐，可偏偏是親生的，只能耐著性子教她：“你仔細想想，溫月經營她名下那家報業公司難道沒有靠關系？如果不是你爹地，以她之前的高調，早被人針對到被迫關門了。她不但用了你爹地的關系，還爆你爹地的新聞，把他的臉面扔在地上給人踩，可結果呢？”
“結果她入了爹地的眼。”
“沒錯。”徐美鳳語重心長道，“嘉欣，你要記住，在我們這個家裏清高是行不通的，你想要什麽就不擇手段去爭，去搶。你搶到了，你爹地可能還會高看你一眼，否則你只會淪為溫嘉琪之流，明白嗎？”
思索著徐美鳳的話，溫嘉欣神色漸漸堅定：“媽咪，我明白了，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的。”
“好。”
徐美鳳應聲，並重覆告誡道：“記住，不要感情用事，不要指望男人，更不要想著去依靠男人！”
“我會銘記於心。”
……
得知溫嘉欣準備抄自己作業，溫月心裏並不著急，甚至覺得她重燃鬥志更好。
有希望才會有鬥志，像溫嘉琪，失去鬥志後直接擺爛，繼承權的歸屬問題根本刺激不到她。
而溫嘉欣現在的狀態是覺得她離繼承權只有一步之遙，只要她足夠努力，她就能跨過這一步摸到繼承權的邊。
但事實是，從她和徐美鳳密謀讓溫嘉棟失去生育能力開始，她就註定再也跨不過這一步。
是，這件事全程都是徐美鳳動手，就連溫月也拿不出確切證據證明溫嘉欣參與了這件事。但只要溫月能通過系統拿到徐美鳳動手的證據，擺到溫榮生面前，再告訴他溫嘉欣知道一切，他就不可能將溫家交給溫嘉欣。
人生中最痛苦的事，不是從未有過希望，而是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失之交臂。
對徐天揚來說，這件東西是溫嘉欣的愛和徐家，所以在他鋃鐺入獄，又戳穿溫嘉欣為他編織的愛情幻想後，他會痛苦不堪。
而對溫嘉欣來說，這件東西是溫家的繼承權，嘗過拼盡全力卻又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，她應該會為此輾轉反側很長時間，甚至是半輩子吧？
但這還不夠。
溫榮生可能因為三房害溫嘉棟失去生育能力這件事，剝奪三房兩姐妹的繼承權，但他不會心狠到將她們掃地出門。
對動手的徐美鳳，溫榮生可能會狠一些，但最多也不過是沒收給她的財產，將她掃地出門。更多報覆大概率是沒有的，畢竟他再恨徐美鳳，也要顧忌三房兩姐妹。
而沒收財產說起來容易，執行起來卻很難。
溫榮生能沒收周寶儀的財產，是因為她不事生產，哪怕開著一間畫廊，收入也不夠她的開銷，她名下一針一線都是溫榮生給的。
徐美鳳則更精明一些，這些年背靠溫家投資買房掙了不少錢。
徐長榮利用光明慈善基金牟利，再將不當收入投入徐氏地產，事件曝光後也不過是罰沒不當所得，再按一定比例確認賠償。
徐美鳳從溫榮生手裏拿到的錢是不是不當收入都不好說，何況是她拿著溫榮生給的初始資金掙到的錢。
而只要這筆錢要不回來，離開溫家她照樣能瀟灑過完後半輩子。
溫嘉欣更不用說，這是親女兒，溫月還拿不出確切證據證明她參與到了謀害溫嘉棟的計劃中，只能通過蛛絲馬跡讓溫榮生相信她不無辜。
可然後呢？
溫榮生再無情也做不到像封建時代的帝王一樣，皇子犯錯直接圈禁，他不可能因為溫嘉欣不無辜就和她斷絕關系。
就像他對溫嘉棟再失望，也不過是將他流放到英國，不見面，錢卻沒少給。
所以三房害溫嘉棟這件事曝光，面臨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被發配得遠遠的，讓溫榮生眼不見為凈。
但三房有錢，就算被發配，財產也足夠讓她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。
如果溫嘉欣臉皮再厚一點假裝反省，隔三差五給溫榮生打電話祈求原諒，再有溫嘉怡在旁邊吹耳邊風，說不定溫榮生將死之際還會心軟，給她留點股份，或者幾億現金房產。
可能在豪門眼裏，身為首富溫榮生的親生女兒，最後只分到幾億現金房產挺慘的。但溫月穿越前就是個普通人，別說溫嘉欣能分到幾億，就是只分到幾百萬，她都沒法覺得人慘。
尤其是和前世無辜喪命的原身比起來，能衣食無憂地過完下半生實在是太幸福了。
溫月真的，沒辦法眼睜睜地溫嘉欣如此幸福下去。
所以溫月明知道把三房給溫嘉棟下藥的事透露給陳寶琴，二房肯定會和三房不死不休，但她依然選擇瞞住這件事。
從二房和三房過去交手的情況來看，二房明顯棋差一著，正常手段不一定鬥得過三房。旁門左道或許可行，但這方面他們真不一定能比得過三方母女。
而且二房真要買兇殺人，溫榮生可能不管徐美鳳，但肯定會想辦法護住溫嘉欣溫嘉怡姐妹。
溫月想報覆的人是溫嘉欣，只要這她沒事，誰死都不算達到目的。
她不想沾了自己的手，好不容易能活到六七十歲，她可不想因為溫嘉欣就把自己折騰進監獄，所以她不會對溫嘉欣做超出法律允許範圍的事。
但她可以激怒溫嘉欣，讓對方動手。
原著裏溫嘉欣謀劃那麽久，讓徐天揚引誘原身自殺，為的不就是溫家的繼承權嗎？
那她就看著溫嘉欣去爭，一次次地去接近目標，然後……她會在關鍵時候出面打碎溫嘉欣繼承溫家的希望，激起她的憤怒，燃燒她的理智。
人只有在失去理智的時候，才容易做出不計後果的決定。
而只要溫嘉欣不計後果動手，她就可以將人送進監獄，這輩子沒了工具人徐天揚，她不信溫嘉欣還能不染腥膻地去害人。
到那時候，二房才能更好地發揮他們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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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嘉欣離職的事很快傳開, 但這並沒有平息股東們的不滿，因為股票仍是一片綠。直到溫榮生出面，說會盡快解決這件事, 大家的焦躁才漸漸平靜。
百貨公司商戶那邊則是溫月去安撫的, 她先是擔保情況一周內會好轉，然後簽署文件免了大家半個月租金。
商戶倒不是貪這半個月租金, 能入駐麗榮百貨的都不是小商戶, 不差這點錢。尤其是入駐灣區麗榮百貨的那些商戶, 很多一兩天的收入就能抵半個月租金，就算公司免掉他們租金，算下來還是虧。
但做生意哪有一帆風順, 就算他們租的不是麗榮百貨的商鋪, 在其他商場也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。
他們這麽好說話, 也是看在溫月的面子上。
雖然溫月當上總裁時間不長，但確實很有辦法, 一套組合拳下來, 各區商場客流都提高不少，在同地段商場中名列前茅。
只要麗榮百貨能恢覆到出事前的客流，他們是很願意和公司搞好關系，合約結束續租的。
當然, 如果溫月說的好轉是指客流比現在好，但不足以前三分之二甚至一半, 也別怪他們翻臉無情提前退租。
人不為己天誅地滅，他們當然不可能為了和麗榮百貨維持良好關系, 而虧錢留在這裏開店。
溫月安撫好商戶的同時, 溫榮生也有了動作——他接受了香江發行量最大的商業報紙采訪。
采訪中，溫榮生正面回應了近期香江市民對於他的猜測。
他沒有果斷否認溫嘉欣和徐天恩拍拖的事, 只說她沒有帶過他回家，作為父親，他尊重每個孩子的交友喜好，並不會過分幹預，更不會調查她身邊每個異性的家庭情況。
然後說自己和徐長榮在商業宴會上見過幾次，沒怎麽聊過，更不知道對方早已走入歧途。並表示不為他感到可惜，因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，從他依仗權勢作惡開始，他的結局早已註定。
也說自己會引以為戒，吾日三省吾身。
又從光明慈善基金談到整個慈善行業的問題，說希望相關部門能借此機會掃除行業弊端，並表示願意第一個被查，且保證名下的慈善基金成立後的賬務全部可查，每一筆資金都能追溯去處。
溫榮生首富的名號不是虛的，和他有關的事，熱度向來不低。報紙一上市，他的采訪就迅速引起了熱議，整個香江慈善行業都為之震動。
有從業人士氣得在家裏跳腳，恨不得立刻買兇暗殺溫榮生，也有從業人士喜出望外，連忙跟上表示願意接受審查。
政府相關領導看到，也迅速組織會議，商討後成立了臨時調查組，專門負責這件事。
隨著好消息接連傳出，香江市民也都振奮起來。
雖然審查結果一時半會出不來，但大多數人覺得溫榮生既然敢當這個出頭鳥，名下慈善基金肯定是沒問題的，更不可能和徐長榮同流合汙。
否則他幹了這麽招人恨的事，真有問題，那些借著慈善斂財的人能放過他？肯定要想盡辦法曝光他的醜事啊！
溫榮生也不可能明知道自己經不住查，還強撐著出頭，雖然麗榮集團因為溫嘉欣和徐天恩走得近，而被市民遷怒。
但普通市民的憤怒持續不了太久，隨著光明慈善基金的案子落幕，大家很快會忘記這些事。
倒是這次得罪的人，才會一直盯著他，隨時等著揪他的錯處，更有甚者還可能買兇報覆。
所以細究起來，溫榮生這個出頭鳥當得很得不償失。
於是報紙一上市，身陷輿論的溫榮生就迎來了口碑大反轉，連帶著麗榮集團旗下各子公司股票也跟著止跌，甚至開始飄紅。
堵在麗榮百貨商場門口，要求溫家給的說法的人都散了，取而代之的是因為看到報道，決定用進商場消費來支持麗榮集團的普通市民。
雖然斷掉的客流想瞬間恢覆到高峰很難，但隨著進店顧客增加，商戶們總算看到了恢覆的希望，自然更有耐心繼續觀望。
等審查工作結束，政府公布結果，證明溫家名下慈善基金每一筆支出都清楚明了，沒有查出任何問題。
麗榮集團旗下各子公司股票開始起飛，商場客流也開始迅猛增長。
不過，商場客流猛增不單是因為審查結果出來了，更因為溫月推出了國慶大促活動。
香江市場繁榮，到九十年代促銷手段已經非常豐富，但再豐富也比不上三十年後。溫月前世生活的年代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，至少有一百天商家都在為了節日搞促銷。
春節中秋這種傳統節日要過，光棍節雙十二這種為購物生編硬造出來的節日也要過，還有什麽年中大促，能從五月初促銷到七月底。
這時候的香江，促銷基本局限於傳統節日，以及受西方影響過的聖誕節感恩節等，另外英女王的生日也是法定節假日，很多商家會進行促銷。
像十月一號的國慶節，回歸前香江是不怎麽過的，只有部分地方會在這天掛起五星紅旗，這些地區也常被稱為“解放區”。
但和香江六百多萬人口比起來，選擇這一天過國慶節的人就不那麽多了，而選擇這一天進行促銷的商家就更少了。
溫月決定在這天搞促銷，公司裏反對的聲音不小，反對的人倒不是不認可這天是國慶，只是覺得太冒險。
畢竟現在是九四年，香江仍是殖民地，還沒有回歸。
也有人擔心這麽做，會引起不認可新華國的人不滿，到商場搗亂。
但溫月覺得這不是問題，香一直有商家和普通市民選擇在十月一號過國慶節，和香江總人口比起來這部分商家和個人可能不多，但和麗榮一家公司比起來又不少，香江政府沒有禁止過這種行為。
不可能多了他們一家公司在這一天搞促銷，香江政府就突然改變政策，畢竟他們的祖國已經強大起來，任人欺淩的時候早已過去。
至於那些分裂份子，溫月更不會怕，他們敢惹事她就敢報警，他們不進商場消費她更是求之不得。
於是國慶這天，麗榮百貨各區的百貨商場都掛起了五星紅旗，促銷活動也如火如荼地搞了起來。
活動很成功。
不管在什麽年代，在香江這片土地上，一顆紅心向祖國的人永遠是大多數。
雖然有些人感情沒那麽外露，又或者膽子沒那麽大怕惹事，所以沒有像那些更大膽也更情緒外露的人一樣在這一天掛起紅旗。
但他們也會在這一天用自己的方式，去支持那些掛起紅旗的商家和個人，或是進店消費，又或者路上遇到沖對方露出個善意的笑容。
這部分人非常樂意在這一天走進麗榮百貨的商場消費。
而且十一嘛，內地有假期的，改開後內地出現了不少有錢人，他們很喜歡在節假日出游。在很長一段時間裏，香江都是熱門旅游地。
這些來到香江的內地游客，就算不是奔著麗榮百貨來旅游，逛街看到有促銷活動肯定也願意進去看一眼。
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！
促銷活動持續了三天，而活動第一天，麗榮百貨的客流量就迅速恢覆到了巔峰水平，第二第三天和前一天比起來又有所增長。
雖然節日過後，客流稍稍回落，但降幅不大，總的來說比麗榮集團口碑受影響前要好一點。
看到數據，入駐麗榮百貨的商戶們徹底放心。
而麗榮百貨的股東看看溫月，再想一想入職麗榮地產不到一個月就被迫離職的溫嘉欣，由衷地生出一股慶幸。
於是當溫榮生提議讓溫月提前轉正，大多數股東都投了讚成票。
少數投反對票的基本都有自己的心思，比如就是看溫月不爽，又或者蠢蠢欲動想拉下文月自己上位。
但這種人是少數，他們的反對並沒有影響到最終結果，所以進入十月沒多久，溫月就提前摘掉了職位前面代理兩個字，正式成為了麗榮百貨的總裁。
雖然代理總裁只比總裁多兩個字，能行使的權利和要負責的工作明面上沒什麽差別，但成為總裁後溫月才知道，兩者負責的工作確實沒差別，但能行使的權利差別可真不小。
摘掉代理兩個字後，溫月明顯能感覺到說話管用了，想推行新政策時遇到的阻力也小了，日常工作更是絲滑無比。
哦，收入方面也有了變化。
跟代理時比起來，溫月工資翻了近一倍，零花錢也漲了——在她的強烈要求下，溫榮生答應將之前補償她的工資轉成零花錢繼續發放。
煩人的事也有，她的交際變多了，今天這個富豪的老婆請她去做SPA，明天那個名門千金邀請她參加游艇派對，還有各種宴會邀約，商業的私人的都有。
當鹹魚的時候，溫月是很樂意答應這些邀約的，多見人才能多吃瓜嘛。
但現在的她每天都很忙，下班只想回家躺著，根本不想掛著假笑跟人寒暄。而她的想法發生改變，和她從徐家這口瓜裏獲得了六百萬吃瓜值也有關系。
又一次兌換生命值後，她的剩餘壽命已經增長到了四十一年，而她今年二十五歲，加起來她至少能活到六十六歲。
六十多不算長壽，但也不算短命了，何況她賬戶裏還剩了兩百萬吃瓜值，且未來還能持續掙吃瓜值續命。
吃瓜需求不再迫切，溫月自然怎麽舒服怎麽來，商業性質的宴會挑重要的去，私人宴會挑心情好的時候去。
時間長了，溫月難請也成了香江豪門圈裏公認的事。
以上都是後話，隨著溫月轉正成為總裁，光明慈善基金的案子也到了審判階段。
這個案子中被判終身監禁的人不少，名單拉出來一長串，但徐天恩和徐天揚這兩兄弟刑期都不長，坐完牢出來也就三十多。
至於徐長榮，因為在開庭前得知徐家破產的消息就一命嗚呼了，所以沒有接受審判。
判決下來後，光明慈善基金被正式查封，徐長榮名下財產也基本被追繳。
這點和原著裏不太一樣，原著裏因為徐氏沒有徹底倒閉，所以變賣部分產業後得來的錢足以支付罰款和賠償。而徐天揚繼承到的徐氏地產規模雖然縮水很多，但依然能讓他躋身富豪圈，過著奢華的生活。
這輩子徐氏倒閉徹底，徐長榮名下資產全部用來抵賠償也不一定夠，所以徐天恩和徐天揚基本繼承不了什麽財產。
所以這兩兄弟不但成了階下囚，還成了窮光蛋。
而這並非結束。
徐家做的事人神共憤，就算進了監獄，他們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好過。不止他們，涉及這起案件中的所有人都是如此。
但這依然不夠，至少平息不了受害者家屬的痛苦與怒火。
好在這起案子到這裏並沒有完全結束，警方會繼續追查境外的拐賣團夥，努力解救更多受害者。
雖然不知道警方能查到哪一步，但只要他們在繼續行動，希望之火就不會熄滅。
與此同時，針對整個慈善行業的清查活動也在繼續。
相關部門查封了一批慈善基金，但也有不少基金通過了審查，讓熱衷慈善的香江市民沒有徹底心寒。
這些通過審查的慈善基金很快組織起來，和相關部門一起制定了新的，同時也更嚴格的行業準則，並發聲日後會按照準則行事，做到每一分錢都有處可尋。
……
隨著事情告一段落，溫嘉欣離職的事也再瞞不住，遠在英國的徐美鳳收到消息，立刻打來越洋電話。
電話裏，徐美鳳氣憤問道：“你回去前是怎麽跟我說的？為什麽進公司才一個月你就被趕了出來？你平時不是很優秀嗎？為什麽連挑選慈善基金這麽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？”
離職後的這段時間，溫嘉欣過得很不好。
溫嘉琪性格無腦，說話做事從來不知收斂，溫嘉欣剛回國進公司做事風光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挑事，何況她如今落魄了。
偏偏她們又住在同一屋檐下，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，導致溫嘉欣現在每天都要被溫嘉琪嘲諷好幾次。
而且這段時間她總忍不住回想，在書房和溫榮生談話那晚他最後說的那句話。
當時她覺得離職是一時的，只要爹地願意，她早晚能回公司。
可一覺醒來後她越想，越覺得她爹地可能不是這個意思，她可能很難回到公司了。而回不去公司，就意味著她再難得到爹地的認可去競爭繼承權。
聽著母親的質問，溫嘉欣忍不住捂臉，聲音難受道：“媽咪，我也不想的啊，光明慈善基金是香江最有名的慈善基金，那麽多公司向他們捐款，名人和他們合作，誰知道他們背地裏居然、居然會做出這種事！還偏偏在我定下後他們合作後出事。”
徐美鳳雖然遠在英國，消息渠道又被溫嘉欣堵住，晚了這麽久才知道她離職的事。可知道出事後，她立刻聯系人仔細查了一番前後因果，所以根本沒被糊弄住。
聽到溫嘉欣在她面前推卸責任，怒道：“你還好意思說？就像你說的，和光明慈善基金合作的公司名人那麽多，為什麽別人都沒有出事，只有你出事？”
溫嘉欣止住聲音，她知道原因，卻不敢說出口。
“因為你蠢！”徐美鳳罵道，“我就不明白了，你這麽缺男人嗎？平時什麽時候拍拖不行？等你繼承徐家，想要什麽樣的男人不行？為什麽非要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和徐家人不清不楚？”
徐美鳳這話太難聽，溫嘉欣人都被罵懵了，過了兩秒才說：“我沒有想怎麽樣，我只是、只是……”
只是見徐天恩符合她的擇偶標準，又沒想過光明慈善基金會出事，以為趁著工作便利接觸幾次不會有關系。
誰知道就那麽巧。
徐家偏偏在這時候出事，還把她拖入了泥沼。
溫嘉欣捂臉痛哭：“媽咪，我真的不想的，我也想做好事，可這件事根本不受我控制啊，這麽多年徐家都沒出事，誰知道會在這時候出事？我也只和徐天恩吃過幾次飯，出席過一次義賣會，當時也是因為有合作，我不好駁他的面子，才和他一起出席，誰知道媒體知道後會說我們在拍拖。”
“誰知道誰知道，你只知道這麽說，可這一切為什麽會發生？都是因為你的不謹慎！你和慈善基金接觸時代表的是麗榮集團，你是捐款人，你為什麽不好駁他的面子？媒體報道你們在拍拖，你為什麽不反駁？”
不等溫嘉欣回答，徐美鳳便說，“因為你感情用事，公私不分！你被徐家的財富迷了眼，把自己放在了低位！你以為徐家是助力，可它實際上卻是泥沼！你太自大了，你還愚蠢！你以為你爹地讓你進公司，是想看你為了個男人影響自家公司利益嗎？你做的這些事，根本就是在舍本逐末，最終的結果也只會得不償失！”
“媽咪……”
到底是自己女兒，罵完出了氣後，徐美鳳聲音緩和下來問：“嘉欣，你知道大房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嗎？”
溫嘉欣回憶著徐美鳳說過的溫榮生的發家史，說道：“因為，大太太她太相信男人。”
“對。”徐美鳳說道，“所以媽咪一直教導你，不要相信男人，也不要想著去依靠男人，他們不會與你共享財富，只會像螞蟥一樣吸你的血，想方設法吞噬你原本擁有的一切。”
“媽咪，我知道錯了。”溫嘉欣哽咽著說，“我現在應該怎麽辦？爹地說讓我以後不要去公司，他是不是不會再給我機會了？”
遇見溫榮生以前，徐美鳳只是一家餐廳的服務員。
她工作的地方也不是什麽高檔餐廳，對服務人員要求很低，不需要學歷，更不用會說英文。
那時候徐美鳳很不思進取，她沒想過要努力學習，至少學會英文，去更高檔收入也更高的餐廳工作。
她最大的煩惱是如何讓爛仔男友改邪歸正，和她結婚過平凡生活，又或者她要不要甩掉對方，去找一個老實本分的人結婚。
但在她做出決定前，她遇到了溫榮生。
當時他已經是大老板，正常情況下，他是不會出現在她工作的餐廳的。但那天偏偏情況特殊，他出現了，又恰好是她服務他那一桌。
他們因此認識，然後在他的主動下有了更多接觸。
在那些接觸中，她見識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。
那是有錢人才能看到的世界。
為了能在那個世界紮根，她一改過去的懶惰，學英文，上夜校，努力跟上他說話的節奏，去揣摩他每句話的意思，最終成為了他身邊最溫柔的一朵解語花。
雖然出國好幾年，和溫榮生感情變淡，但徐美鳳依然能從他的只言片語中，迅速揣摩出他的真實意圖。
徐美鳳說：“如果你像溫嘉琪一樣，每天在家閑著，你爹地肯定不會給你機會。但如果你能像溫月一樣，自己做出一番事業，未必不能再入你爹地的眼。”
“媽咪你的意思是？”溫嘉欣說完，屏住呼吸等待著徐美鳳的解釋。
徐美鳳卻沒有逐字逐句解釋，只說：“我名下有一家貿易公司，從明天開始，你去那裏上班。”
受過一次打擊的溫嘉欣不如以前自信，聞言第一反應是：“貿易公司？我沒有做過啊。”
“不去貿易公司你想去哪？進別人家的公司繼續端茶倒水？在自家公司你想被你爹地看到容易，去別家公司你何年何月能再入你爹地的眼？”
徐美鳳很不滿溫嘉欣的態度，說道：“何況你再怎麽樣也是名校商科畢業，如果學了這麽多年，你連管理一家小公司都做不到還爭什麽？不如趁早找個男人嫁了，至少溫家落到大房手裏後，只要你厚著臉皮占著正房位置，夫家總少不了你一口飯！”
聽到徐美鳳前面勸自己不要想著依靠男人，現在又讓她找個男人嫁了，溫嘉欣只覺臉上火辣辣，連忙說道：“媽咪，我不想嫁人，我願意去貿易公司工作。”
“你能這麽想就行，”徐美鳳勉強滿意，說道，“你也不用太擔心，進公司後我會安排人帶你，也會和認識的人打招呼，讓她們多照顧生意。”
“這……”溫嘉欣遲疑問，“這樣拉來的生意做成了，爹地會認可嗎？”
“他為什麽不認可？我們這個圈子裏，哪家年輕人做生意不靠家裏不靠關系？就連你爹地他們，平時不也要想方設法維持關系嗎？”
如果溫嘉欣不是親女兒，徐美鳳肯定會說她迂腐，可偏偏是親生的，只能耐著性子教她：“你仔細想想，溫月經營她名下那家報業公司難道沒有靠關系？如果不是你爹地，以她之前的高調，早被人針對到被迫關門了。她不但用了你爹地的關系，還爆你爹地的新聞，把他的臉面扔在地上給人踩，可結果呢？”
“結果她入了爹地的眼。”
“沒錯。”徐美鳳語重心長道，“嘉欣，你要記住，在我們這個家裏清高是行不通的，你想要什麽就不擇手段去爭，去搶。你搶到了，你爹地可能還會高看你一眼，否則你只會淪為溫嘉琪之流，明白嗎？”
思索著徐美鳳的話，溫嘉欣神色漸漸堅定：“媽咪，我明白了，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的。”
“好。”
徐美鳳應聲，並重覆告誡道：“記住，不要感情用事，不要指望男人，更不要想著去依靠男人！”
“我會銘記於心。”
……
得知溫嘉欣準備抄自己作業，溫月心裏並不著急，甚至覺得她重燃鬥志更好。
有希望才會有鬥志，像溫嘉琪，失去鬥志後直接擺爛，繼承權的歸屬問題根本刺激不到她。
而溫嘉欣現在的狀態是覺得她離繼承權只有一步之遙，只要她足夠努力，她就能跨過這一步摸到繼承權的邊。
但事實是，從她和徐美鳳密謀讓溫嘉棟失去生育能力開始，她就註定再也跨不過這一步。
是，這件事全程都是徐美鳳動手，就連溫月也拿不出確切證據證明溫嘉欣參與了這件事。但只要溫月能通過系統拿到徐美鳳動手的證據，擺到溫榮生面前，再告訴他溫嘉欣知道一切，他就不可能將溫家交給溫嘉欣。
人生中最痛苦的事，不是從未有過希望，而是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失之交臂。
對徐天揚來說，這件東西是溫嘉欣的愛和徐家，所以在他鋃鐺入獄，又戳穿溫嘉欣為他編織的愛情幻想後，他會痛苦不堪。
而對溫嘉欣來說，這件東西是溫家的繼承權，嘗過拼盡全力卻又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，她應該會為此輾轉反側很長時間，甚至是半輩子吧？
但這還不夠。
溫榮生可能因為三房害溫嘉棟失去生育能力這件事，剝奪三房兩姐妹的繼承權，但他不會心狠到將她們掃地出門。
對動手的徐美鳳，溫榮生可能會狠一些，但最多也不過是沒收給她的財產，將她掃地出門。更多報覆大概率是沒有的，畢竟他再恨徐美鳳，也要顧忌三房兩姐妹。
而沒收財產說起來容易，執行起來卻很難。
溫榮生能沒收周寶儀的財產，是因為她不事生產，哪怕開著一間畫廊，收入也不夠她的開銷，她名下一針一線都是溫榮生給的。
徐美鳳則更精明一些，這些年背靠溫家投資買房掙了不少錢。
徐長榮利用光明慈善基金牟利，再將不當收入投入徐氏地產，事件曝光後也不過是罰沒不當所得，再按一定比例確認賠償。
徐美鳳從溫榮生手裏拿到的錢是不是不當收入都不好說，何況是她拿著溫榮生給的初始資金掙到的錢。
而只要這筆錢要不回來，離開溫家她照樣能瀟灑過完後半輩子。
溫嘉欣更不用說，這是親女兒，溫月還拿不出確切證據證明她參與到了謀害溫嘉棟的計劃中，只能通過蛛絲馬跡讓溫榮生相信她不無辜。
可然後呢？
溫榮生再無情也做不到像封建時代的帝王一樣，皇子犯錯直接圈禁，他不可能因為溫嘉欣不無辜就和她斷絕關系。
就像他對溫嘉棟再失望，也不過是將他流放到英國，不見面，錢卻沒少給。
所以三房害溫嘉棟這件事曝光，面臨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被發配得遠遠的，讓溫榮生眼不見為凈。
但三房有錢，就算被發配，財產也足夠讓她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。
如果溫嘉欣臉皮再厚一點假裝反省，隔三差五給溫榮生打電話祈求原諒，再有溫嘉怡在旁邊吹耳邊風，說不定溫榮生將死之際還會心軟，給她留點股份，或者幾億現金房產。
可能在豪門眼裏，身為首富溫榮生的親生女兒，最後只分到幾億現金房產挺慘的。但溫月穿越前就是個普通人，別說溫嘉欣能分到幾億，就是只分到幾百萬，她都沒法覺得人慘。
尤其是和前世無辜喪命的原身比起來，能衣食無憂地過完下半生實在是太幸福了。
溫月真的，沒辦法眼睜睜地溫嘉欣如此幸福下去。
所以溫月明知道把三房給溫嘉棟下藥的事透露給陳寶琴，二房肯定會和三房不死不休，但她依然選擇瞞住這件事。
從二房和三房過去交手的情況來看，二房明顯棋差一著，正常手段不一定鬥得過三房。旁門左道或許可行，但這方面他們真不一定能比得過三方母女。
而且二房真要買兇殺人，溫榮生可能不管徐美鳳，但肯定會想辦法護住溫嘉欣溫嘉怡姐妹。
溫月想報覆的人是溫嘉欣，只要這她沒事，誰死都不算達到目的。
她不想沾了自己的手，好不容易能活到六七十歲，她可不想因為溫嘉欣就把自己折騰進監獄，所以她不會對溫嘉欣做超出法律允許範圍的事。
但她可以激怒溫嘉欣，讓對方動手。
原著裏溫嘉欣謀劃那麽久，讓徐天揚引誘原身自殺，為的不就是溫家的繼承權嗎？
那她就看著溫嘉欣去爭，一次次地去接近目標，然後……她會在關鍵時候出面打碎溫嘉欣繼承溫家的希望，激起她的憤怒，燃燒她的理智。
人只有在失去理智的時候，才容易做出不計後果的決定。
而只要溫嘉欣不計後果動手，她就可以將人送進監獄，這輩子沒了工具人徐天揚，她不信溫嘉欣還能不染腥膻地去害人。
到那時候，二房才能更好地發揮他們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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